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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7节(1 / 2)





  贺枝玉双拳握紧,余光看见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罗云瑾,眼神闪烁了两下,轻笑:“我几次写信给姐姐,告诉姐姐我想进京看望她,姐姐的回信却一个字没提……敢问太子殿下,我写给姐姐的信,到底有没有送到姐姐手上?”

  她顿了一下,抬起被捆着的双手,指指罗云瑾,接着道:“我见过陈家表哥……是太子殿下派人逼陈家表哥退亲的!根本不关罗统领的事!太子殿下贵为储君,为何要用这种手段逼我姐姐入宫?既娶了我姐姐,为什么要阻隔我和我姐姐的书信往来?太子问我为什么要偷偷上京,敢问太子,如果我不躲开东宫的眼线偷偷上京的话,今天枝堂和舅舅能见到我姐姐吗?”

  罗云瑾眼帘撩起。

  枝玉双眼发红,嘴唇哆嗦,看着朱瑄,声如杜鹃啼血:“殿下,我姐姐到底过得好不好?”

  朝臣百姓交口称赞的皇太子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。她怕姐姐为了安慰她报喜不报忧,她必须在朱瑄不在场的时候和姐姐见一面,确认姐姐的安危,如果姐姐过得好,她可以任朱瑄处置,如果姐姐过得不好,她就算拼却性命不要也要为姐姐争一争!

  第99章 顶罪(修改小错误)

  微风轻拂,飞雪扑扑簌簌,落英缤纷,幽香清芬溢满庭院。

  朱瑄手执红梅,轻轻拍去雪花,神色淡漠:“你想知道为什么?我可以告诉你。”

  枝玉眯了眯眼睛,眸光凛然,挺起胸膛,一眨不眨地看着朱瑄。

  朱瑄把梅枝递给扫墨,扫墨躬身接了,他转身继续挑选梅花,淡淡地道:“我不想她再见贺家人……贺枝堂就算了,毕竟是她亲弟弟。”

  枝玉眉头轻皱,不明白朱瑄为什么这么说。枝堂和金兰的感情并不好,她才是和金兰最亲近的妹妹,小时候她们好到一张床上睡觉,一个碗里吃饭,为什么枝堂可以见金兰,她不可以?金兰最喜欢的妹妹是她,关贺枝堂什么事?

  一旁的罗云瑾却神色骤变,微微晃了晃身子。

  枝玉皱眉看向罗云瑾:他听懂朱瑄的意思了?他们俩打什么哑谜呢?难道喜欢金兰的男人都这么古怪吗?

  罗云瑾没看她,哑声问:“你什么时候发现的?”

  朱瑄撇下花枝,冷声道:“从我娶她的时候。”

  罗云瑾袖中的手紧握成拳。

  扫墨捧着花枝,一声不敢言语。

  枝玉侧头看看一脸沉郁的罗云瑾,又抬头看看神色淡漠的朱瑄,一头雾水。

  扫墨看她没听明白,小声道:“四小姐……枝堂少爷是太子妃殿下的亲弟弟。”亲弟弟三个字说得很慢,语气加重了些,一个字一个字从齿间往外蹦。

  枝玉眉头紧锁,怔了半晌后,脸上唰的一下血色褪尽,嘴唇轻轻哆嗦:“不可能!不可能!枝堂是我阿娘的儿子!”

  枝堂是她娘生的,和她一母同胞,枝堂怎么会是金兰的亲弟弟?

  “你骗我,你骗我……”她浑身瑟瑟,踉跄了一下,瘫坐在雪地里。

  枝堂是金兰的亲弟弟,枝堂是乔姐生的……这怎么可能?

  “姐姐为什么不告诉我……”她抬起头,瞪大了眸子,“我不相信!如果你说的是真的,姐姐一定会告诉我的!”

  “告诉你有什么用?”朱瑄没有回头,折断一根梅枝,“对你来说,祝氏是你亲娘,对她就不一样了,她和枝堂是生是死只在你阿娘一念之间,她无依无靠,怎么敢冒险?”

  祝氏只是一个寻常主母罢了,但对小时候的金兰来说,祝氏能够主宰她的生死。就像他小的时候,郑贵妃根本不需要亲自出手作践他,昭德宫跑腿的太监宫女就能在他面前耀武扬威,那时候连几个看守东宫的老宦官都不把他放在眼里。

  枝玉牙齿颤颤,颓然地闭上了眼睛。

  难怪祝氏对贺枝堂看管得那么严,一看到枝堂和金兰说话就皱起眉头,难怪祝氏会故意引导枝堂嘲笑金兰,当着枝堂的面要金兰立规矩……金兰进宫以后,祝氏大病一场,天天守着枝堂,枝堂不过是出门玩几天,她就在家发疯摔东西……

  因为阿娘心虚。

  两名内官无声无息地从角落里跃出,拉起面色苍白的枝玉,扶着她离开。

  朱瑄眼神示意扫墨,扫墨躬身应是,捧着梅枝退出去。

  院中只剩下朱瑄和罗云瑾两人独对,梅花凌寒盛放,暗香浮动。

  寒风凛冽,朱瑄忽然掩唇咳嗽。

  罗云瑾抬眸看他。

  朱瑄咳了几声,轻声道:“你放心,孤一时半会死不了……她还在,我怎么舍得死。”

  罗云瑾凤眸微垂,沉默了一会儿,道:“贺家的人可以交给我处理。”

  朱瑄唇边浮起一抹讥讽:“怎么处理?杀干净了一了百了?倒也是你做得出来的事……当年你就想杀了我……”

  罗云瑾握着刀柄的手颤了一下。

  朱瑄停下来,顿了一下,道:“不必了,我留着他们姐弟有用。”

  贺枝玉可以因为担心金兰是否过得好而冒险进京,贺枝堂是她血脉相连的亲弟弟,据教他的先生说近来慢慢懂事了,这对姐弟可以留着。

  罗云瑾明白朱瑄为什么留下贺枝堂和贺枝玉,他抬头看一眼朱瑄。

  朱瑄立在梅树下,瘦削清癯,神情平静。

  白皑皑的雪地上落满红英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金兰他们刚吃完饭,挪到厢房坐着吃茶。

  扫墨捧着一簇梅花枝进去,笑着道:“千岁爷亲自摘的梅花,请殿下赏玩。”

  金兰让小满接过花枝拿去插瓶,看一眼低垂的撒花门帘:“他回来了?”

  扫墨道:“还没回来,这是千岁爷出门前摘的,刚刚拿去修剪了。”嘴里说着话,眸光落在一脸笑容的祝舅父脸上,微微颔首,告退出去。

  祝舅父心领神会,喝了杯茶,找了个借口出来。扫墨等在外面,领着他走进后院,推开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