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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既然要对他好,那就要永远对他好,只能对他好才行。

  所以陆南叙才会在发现小孩没写他留下的作业时那么生气,不是因为贪玩,而是不能容忍有什么在小孩心里排在他前面。

  自从尝到了被人放在心里时时惦记的滋味,就总想那个人的目光里只有自己,把他的一切都排在首位。

  陆南叙收好纸张靠在椅背上,手背搭上眼睛,轻轻叹息一声。

  他好像对小孩起了占有欲。

  尽管根本不知道他是谁、叫什么名字、从哪里来、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。

  他想自己是疯了,对一个一无所知的人产生占有欲,完全颠覆了他前十七年严谨理智的思维方式。

  第9章 绿林 艹,季夏麻了,两个男的什么情

  啪嗒

  季夏一进房间就看到陆南叙靠在椅子上,手搭着眼睛,以为他累得睡着了,轻轻把水果拼盘放在桌面上。

  效果显然不理想,托盘和桌面接触还是发出细微声响,陆南叙手腕动了动,露出半阖的眉眼,视线轻轻落在季夏身上。

  不然今天就先教到这?你看起来好累。季夏想到陆南叙天天放学还要往这边跑,心里有些过意不去,要不你休息几天再来也行,我又不是林扒皮。

  陆南叙极浅地笑了下,目光顺着季夏的手臂看向桌子上的水果拼盘。

  季夏立刻用牙签叉了块苹果递到陆南叙手边,有些得意地抬了抬下巴:这可是本盘中唯一一个我削的,给你了。

  苹果块削成小兔子的形状,果肉切得大了,兔子看起来很肥,红红的兔子耳朵也被削的要断不断的连在上面,说实话,有点丑。

  陆南叙没用手去接,眼神示意季夏举高点。

  季夏不明所以,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,他在下面给林友军夫妻两个夸得洗脑了,竟然真的觉得自己削的不错。

  季夏举到陆南叙跟前,手指捏着牙签转了一圈:你到底吃

  声音截然而止。

  陆南叙低头一口咬住苹果兔子,离开时,季夏好像感觉到什么软软的东西蹭过手背,他像是被烫到一般,猛地把手缩回身后。

  你

  陆南叙抬头,殷红的舌尖把留在嘴外的半块苹果勾进去:怎么了?

  季夏看得脸红心跳,慌慌乱乱转过头,手往右边一指:没、没什么,你还吃吗,那边还有,你自己拿。

  陆南叙挑了挑眉,看了眼摆在左边的盘子也不说破季夏指错了方向,站起来收拾东西:我先走了,今天的题目都留给你了,不会的手机联系。

  今天可把小孩折腾怕了,再留下来不知道吓成什么样子。

  听到陆南叙说要走,季夏松了口气:好,我送你下去吧。

  好在送陆南叙出门的这一趟相安无事,陆南叙来回都不要林家的司机接送,季夏也没勉强,觉得是少年人的尊严,大概不想让别人知道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。

  季夏一手扶着院子外面的雕花铁门,叮嘱陆南叙道:那你记得到家发个微信报平安。

  陆南叙眼眸瞬间暗了下来,目光一寸寸碾过小孩细腻的脸颊:嗯。

  这是第一个让他报平安的人啊。

  他视线落向远处的别墅花园,又看向眼前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小孩,垂下眼睫掩盖掉所有神色,转身离开。

  季夏望着晚霞里陆南叙挺拔孤独的背影,鼻尖忽然酸涩。

  他想起资料里陆南叙的家庭背景,自从陆南叙母亲被父亲赶出来之后,就把那么点大的小孩丢在红灯区不管不问,这么多年一定很辛苦吧。

  还好,他来了。

 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,陆南叙才能给他一个机会,让他把他从这块肮脏的沼泽地里拉出来。

  燃燃,你在这干什么呢?苏眉走过来揉了揉季夏头发,顺着他视线看过去,有点好笑:

  你不想他走,就留他下来吃饭呀。要是不好意思的话就跟妈妈说,妈妈替你留,站在这里委屈巴巴的望,跟个望夫石似的。

  什么望夫石?我没望他,我在想事情。季夏不高兴的拽了拽被风吹皱的睡衣,往回走。

  走了一半,停下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瓜子,别总把你儿子想成肤浅的人好不好,我这个脑子可整天想着济世救民。

  虽然世是小世界,民也就陆南叙一个人罢了。

  好好好,是妈妈说错了,不是望夫石,不是。先回去吃饭,你爸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。苏眉冲季夏眨了眨眼,搂着人后背往里走。

  季夏这才好些,一家三口坐下来吃饭。

  吃到一半,林友军笑眯眯的:燃燃,你先别激动,告诉你一个好事。

  季夏咽下嘴里的食物,偏过头:什么好事?

  你出国申请下来了。

  筷子啪嗒掉在桌上,季夏没反应过来:申请?

  对啊,出国申请,你不是去年一直叨唠要出国吗?当时我们怕你太小,现在你也17了,差不多了。

  林友军说着说着,见季夏的表情不对劲,以为他担心学分绩点的事:

  你放心燃燃,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用你担心。关系都给你找好了,你想学就学不学拉倒,反正我和你妈妈挣的家业就是为了你,你不用有负担。

  不是,其实这显然是原身提的要求,季夏斟酌着说道:我、我又不想出国了,我发现国内也挺好的。

  季夏还要继续给陆南叙送温暖呢,怎么能出国?虽然今天陆南叙是有点不对劲,但他也不至于跑到国外避着。

  啊?林友军说不出话了。

  啊什么啊?不出国就不出国,苏眉敲了下林友军的碗,夹了块菜给季夏,你别急着做决定,反正我们是靠关系进去的,也不急这一天两天,现在不想去,也许明年毕业就突然想去了呢?

  对,我们都听你的,想出就出,不想拉倒。

  季夏沉默了,林友军夫妻两个也是高知分子,祖上还是名门世家,怎么把靠关系说得这么光明正大理所当然?

  就还挺爽的。

  也怪不得原身长成那幅无法无天的样子。

  季夏就这样在家里补了一个月的课,连四月的期中考试都错过了,等到他上学,已经到了四月末,算是正式进入夏天。

  季夏穿着嘉杭的夏季校服,白衬衫扎进黑色西装裤,西装裤面料很薄,夏天穿着凉丝丝的。

  他推开班级门,早自习刚下课,班里闹哄哄的一片,见他来了,瞬间安静下来,盯着他没几秒,闹腾腾扑上来,嘘寒问暖,担心他的伤势。

  季夏哪见过这种架势,被一群人围在中间,各种各样的问题抛过来,一时不知道回答哪一个。

  原身不是因为作天作地人缘挺差的吗,怎么他受个伤还会有这么多人关心?

  季夏不知道的是,自从他过来之后,整个人气质焕然一新,和女孩子说话轻声细语,偶尔还会帮人搭把手,班上同学早就对他改观了,加上这次他救了他们班top学霸的脑袋,夸张一点讲,季夏现在成了所有人心中的英雄也不为过。